第(1/3)页 新娘起身时,盖头下的金丝流苏突然无风自动,挂在轿顶四角的灯笼齐齐熄灭。 “阴娘子好大的阵仗,也不怕惊动附近的土地城隍?” 胡月姬的眉头微微蹙起,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忌惮之色。 听到“阴娘子”这三个字,我也顿觉后颈寒毛倒竖。 以前听母亲讲过阴娘子的故事。 三十多年前,青石村有个叫柳青的女子出嫁。大婚当日,夫家嫌她长得丑,便诬陷她不是清白之身,活活将她钉死在棺材里。 喜服浸透血,盖头下的脸也被夫家生生剥去。柳青含冤而死,怨气不散,死后成了阴娘子。 每当月满之夜,阴娘子便会出来寻找“夫君”。 被选中为“夫君”的人,都会被挖去眼珠,剥下脸皮,身体像青蛙一样钉在树上,直至被晾成“肉干”。 故事是真是假,无从考证。 但在青石村,乃至是整个渡口镇都广为流传。 以至于每到月满之夜,再调皮的男孩子,都会老老实实呆在家中,不敢出门。 “小郎君,吉时已到,该起程了!”接亲妈将手中的断梳和托盘放到门口,朝我走过来。 我吓哭了,紧紧抱住了胡月姬的双腿。 虽然她也很可能不是人,但相较于阴娘子,我宁可跟她走。 胡月姬妩媚的笑了笑,凝脂般的手指,在我脸上轻轻掐了掐,拦住了已经走到跟前的接亲妈,冲着外面的轿子说道:“阴娘子,你也看到了,小郎君不愿意跟你走呢。” “咯咯……小郎君不愿意?”阴娘子缓缓从轿子里走了出来:“可他的生辰八字,已经写在我的聘婚书上了。” 我这才发现接亲妈的托盘上,摆着一张泛黄的纸,上面用血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。 那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用指甲蘸血划出来的。 胡月姬眼角微微上挑,笑起来:“一张破纸罢了……唬唬孩子还可以,在我面前狗屁都不是。” 阴娘子的盖头被风吹动,露出一截下巴。惨白的皮肤上布满了针脚,像是用粗线缝起来的。 “胡月姬……”阴娘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可怖:“你当真要拦我?” 话音刚落,屋内刮起一股刺骨的阴风,吹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。 胡月姬面色淡然:“凡事应该讲个先来后到,阴娘子如此咄咄逼人,莫不是觉得我好欺负?” 我感觉胡月姬的身子在微微绷紧,身后露出半截毛茸茸的狐尾。 阴娘子没说话,但轿子周围的抬轿人却齐刷刷转头,黑洞洞的眼眶对着我和胡月姬,嘴角越咧越大,一直裂到耳根,露出麻麻烦烦的尖牙。 我腿发软,差点跪下去。 胡月姬一把拎住我的后领,头也不回地说:“怕什么,有我在呢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