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晋王李定国的震惊-《神话大明,朕不做跑路皇帝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“李二狗!看齐!看前面人的后脑勺!”

    但练着练着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
    一个年轻士兵小声对旁边的同伴道:“李哥,你觉不觉得……今天手脚特别利索?往常练这个‘行进间变阵’,我总踩你脚后跟,今天……一步都没错?”

    那个叫李哥的老兵也感到诧异,他试着做了一个标准的转身动作——抬脚、转体、落地,一气呵成,稳当得不像个饿了三天的人:“是啊,往常练这个,总觉得身子沉,脚底下拌蒜。今天……好像自然而然就会了?”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,“而且……好像有股热气,从脚底往上冒?”

    不远处,另一个小队的士兵也在嘀咕。

    “张头儿,我今天这枪……刺得特别准。”一个瘦高个士兵比划着刺枪动作,枪尖在空中划出稳定的直线,“你看,手不抖了。”

    被叫张头儿的老兵眯着眼:“我也有感觉。刚才练格挡时,手腕子特别活,像是……像是年轻了十岁。”

    高副将也察觉到了异常。他带这支亲兵营三年了,每个人什么水平,他一清二楚。可今天,这些饿得眼冒金星的老兵油子,动作居然比吃饱饭时还标准?士气居然比发饷银时还高?

    他忍不住看向御帐方向——陛下就站在那边,静静地看着。

    难道……

    帐外,其他营的士兵被训练声吸引,渐渐围过来看。起初只是几个,后来几十个,最后黑压压一片,都站在训练场边缘,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“我的天,这队列,这杀气……跟换了人似的。”一个西路营的士兵瞪大眼睛,“那是晋王的亲兵营?我昨天还看见他们蔫头耷脑的,今天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旁边的人接话:“听说陛下就在那边看着,还说要亲自督训。”

    “难怪……天子眼前,谁敢懈怠?”

    “不只是懈怠不怠的问题,”一个眼光毒辣的老什长摸着下巴,“你看他们的动作——转身时脚底下多稳?刺枪时腰胯多合?这可不是光靠‘认真’就能练出来的。这得是……练了千百遍,肌肉有了记忆才行。可他们明明饿了好几天,哪来的力气?”

    训练场上的士兵们自己也越练越心惊。

    “王哥,你今天这枪刺得真准!刚才那一下,要是真打仗,能捅穿鞑子的皮甲!”年轻士兵兴奋道。

    “你也一样!咱俩这配合,我挡你刺,跟练了多少年似的!”另一个回应,脸上有了点血色,“怪了,往常练这个‘二人协同’,总要错几步,今天一遍就成。像是……脑子里有人喊口令,手脚自己就跟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因为陛下在看着?”

    “可能吧……反正今天感觉特别顺,手里有劲,脚下有根。”

    高副将听着这些议论,心中震撼。他是老行伍,知道一支队伍的“气”是什么样——现在这支亲兵营,就有“气”了。那是一种无形的、但能真切感受到的东西:眼神里的光,动作里的劲,呼吸里的节奏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大吼:“全体注意!接下来练‘圆阵变锋矢阵’!这是冲锋阵型,都给我打起精神!”

    “吼!”三百人齐声应和,声震山林。

    脚步踏地,尘土飞扬。长枪如林,寒光点点。三百人从圆阵散开,又迅速聚拢,形成一个箭头形状—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没有一个人掉队,没有一步错乱。

    围观的其他营士兵看呆了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饿了三天的兵?”

    “我当兵十年,没见过这么齐的变阵……”

    “晋王的亲兵营……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?”

    帐内,李定国透过帐帘缝隙,看着外面训练的场景,心中震撼莫名。

    他打了半辈子仗,从陕西打到四川,从四川打到云南,带过流民军,带过大明官军,带过各色各样的兵。一支队伍是什么状态,他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是士气高昂还是低落,是训练有素还是乌合之众,是能打硬仗还是只能打顺风仗——这些,都写在士兵们的眼神里、步伐里、呼吸里。

    可眼前这三百亲兵……

    动作之整齐,如臂使指。士气之高昂,如烈火烹油。配合之默契,如一人分身——这哪里像是被困绝地、缺粮少械、随时可能崩溃的疲兵?

    这分明是一支士气正盛、训练有素、敢打敢拼的精锐!

    而且……李定国眯起眼,仔细观察那些士兵的动作细节:转身时的重心转移,刺枪时的腰腿发力,变阵时的相互呼应……这些,都需要充沛的体力和高度的专注才能做到。

    可他们明明饿了三天。

    难道……陛下说的“气运”,真的存在?

    难道陛下亲临,真的能带来这种……不可思议的变化?就像传说中的“天子御驾亲征,三军用命”?

    李定国不知道答案。他是个务实的人,务实到近乎固执。但眼前所见,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坚信了一辈子的“务实”。

    他转身看向地图,手指在桌面上敲击,眼中神色复杂。

    震惊,困惑,疑惑……但更多的,是一种久违的、几乎被他遗忘的激动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“可能还有希望”的激动。

    这支军队,或许……还有救?

    这个皇帝,或许……真的不一样了?不是那个遇事只会逃、只会哭的永历帝,而是……某种更古老的、更威严的、更接近“天子”本义的存在?

    他不知道。

    但他愿意试试。

    如果这“气运”真能救命,那他李定国,愿意赌上一切去相信。

    帐外,训练继续。

    高副将的声音响彻山谷:“全体都有!以陛下御帐为心,向陛下行礼!”

    三百士兵齐刷刷转身,面向御帐方向,单膝跪地,长枪顿地,动作整齐划一:

    “陛下万岁!大明万岁!”

    声浪如潮,席卷整个磨盘山营地。

    这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。

    伤病营里,重伤员们听到了呼喊。赵把总挣扎着想要坐起,被孙医官按住,但他眼中闪着泪光,喃喃道:“听见没……这声儿……多亮……”

    另一个帐篷里,那个腿部重伤的士兵睁开了眼,虚弱地问:“外头……怎么了?”

    小医徒兴奋道:“是晋王的亲兵营在训练!他们在向陛下行礼!刘三哥你听,这士气!”

    伤兵脸上露出笑容:“好……好啊……有这声儿,就还没完……”

    工匠营里,陈师傅停下手中的锤子,望向训练场的方向。铁砧上,一块烧红的铁料渐渐冷却,但他浑然不觉。他喃喃道:“这士气……不一样了。真的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徒弟小声道:“师父,咱们……是不是有救了?”

    陈师傅没回答,只是重新抡起锤子,狠狠砸在铁料上,火星四溅:“打铁!趁手上有劲,多打几支箭镞!”

    其他营地的士兵们也被这声音感染。西路营的王三才走出帐篷,看着训练场方向,对身边的亲兵道:“传令下去,让咱们营还能动的,下午也去训练。陛下亲自督训,不能落下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东路的王玺捂着伤口,对副手道:“听见没?这声儿……咱们营也不能怂。去,挑一百个伤势轻的,下午也拉过去练。”

    “可您的伤……”

    “死不了!快去!”

    整个磨盘山营地,像一潭死水被投入了巨石,荡起了涟漪。

    士兵们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,眼神里的死灰被点燃了微光,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虽然还是饿,虽然还是伤,虽然清军还在山下围着——但至少,有件事变了。

    天子在这里,与咱们同生共死。

    天子在这里,带来了某种……说不清但能感受到的“东西”。

    那东西让伤口疼得轻了点,让手脚有了点力气,让心里有了点盼头。

    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朱由榔走到队列前,目光扫过每一张汗水和尘土模糊的脸。他能看到,这些士兵眼中重新有了光——不是狂热,而是一种沉静的、坚定的光。

    他大声道,声音在山谷间回荡:“好!这才是我大明虎贲该有的样子!你们记住今天的感觉——手中有力,脚下有根,心中有火!记住这感觉,带到战场上去!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提高声音:“今日训练有功者,朕亲自为你们记功!战后,凭功领赏!战死者,抚恤加倍!你们的家人,大明养之!”

    “万岁!万岁!万岁!”

    三百士兵齐声高呼,声震云霄。那声音里,有了真实的、滚烫的东西。

    朱由榔点头,对高副将道:“继续练。练到太阳当空,练到浑身是汗,练到把这股‘气’练进骨头里!”

    “遵旨!”

    训练继续。

    三百杆长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三百个脚步踩出整齐的节奏,三百个喉咙吼出同一个声音:

    “杀!杀!杀!”

    怒吼声中,一支濒临崩溃的军队,正在悄然重生。

    那重生不是凭空变出粮草兵器,而是……人心重新凝聚,士气重新点燃,那口几乎散掉的“气”,重新聚拢起来。

    而这一切,都被帐内的李定国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他转身看向地图,手指划过清军的包围圈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。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能撑下去?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有机会?

    他不知道。

    但他知道,从今天起,这支军队,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山下,清军大营。

    中军大帐内,吴三桂正坐在虎皮交椅上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宝剑。剑身寒光凛冽,映照着他阴鸷的面容。他今年四十六岁,但看上去像五十多岁,眼角皱纹深刻,鬓角已见霜白。

    “报王爷!明军主力确已退入磨盘山主峰,凭险固守。但……”探马跪地禀报,身上的尘土显示他刚刚从山间摸回来,裤腿被荆棘划得破烂。

    吴三桂抬头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:“但什么?”

    探马继续道,语速很快:“山中有新的动静!明军似乎在调整部署,将大量人员物资向山顶某处集中。而且……据几个从山中逃出的百姓说,他们看到了黄罗伞盖、龙旗仪仗!永历帝……可能也在山中!”

    吴三桂猛地站起,佩剑在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,剑锋破空有声:“朱由榔……也在磨盘山?”他眼中爆发出精光,那是猎人看到最大猎物的光芒。

    他来回踱步,锦袍下摆扫过地面,手指不自觉地捻着唇上的短须——这是他兴奋时的习惯动作:“好!好!好!本想钓李定国这条大鱼,没想到把皇帝这条真龙也钓进来了!”

    他转身看向挂在帐中的地图,磨盘山被朱砂红圈死死围住。他冷笑道:“天助我也……不,是朱由榔自己找死。放着昆明不守,跑到这穷山恶水里来,与李定国合兵一处?这是自投罗网!”

    他提高声音,对外面喝道:“传卓布泰大人!不,本王亲自去!”

    亲兵领命而去。片刻后,帐帘掀开,一个身材魁梧、满脸虬髯的满人将领大步走进,正是清军副帅、定南将军卓布泰。他操着生硬的汉语:“王爷急召,有何事?”

    吴三桂指着地图,手指敲在磨盘山上:“朱由榔也在山里。咱们的机会来了——一举歼灭南明君臣,永绝后患!”

    卓布泰眼睛一亮:“当真?消息可靠?”

    “探马亲眼见仪仗,逃出的百姓也证实了。”

    吴三桂走到帐口,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磨盘山主峰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“传令下去:加快火炮运输!不惜马力,不惜人力,三日内,必须把炮给我拉上山!”

    他转身,目光阴冷:“告诉押运的参领,若误了时辰,军法从事!”

    “是!”亲兵凛然领命。

    吴三桂走回地图前,手指从磨盘山一路划到云南,再划到缅甸,声音低沉:“灭了朱由榔和李定国,云南就彻底平了。到时候……缅甸那边,也该去敲打敲打,让他们把逃过去的明室宗亲交出来。”

    卓布泰咧嘴笑道:“王爷英明。此战若成,王爷当居首功,朝廷必有重赏。”

    吴三桂摆摆手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,但很快被野心掩盖:“赏不赏的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……这西南,该定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帐外远山,喃喃道,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:“朱由榔,李定国……你们的死期,到了。这天下,终究是我大清的天下。”

      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