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的寒酸与大城市的繁华显得那么格格不入。 那时的大林还是个壮青年,他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劳作,刚从工头手里领过了两块鹰洋的工钱,转身就看见了父亲。 没有拥抱,没有寒暄,大林看了一眼父亲。父亲佝偻地像只虾一样,脸上冻得红彤彤的,还吸溜着鼻涕泡,站在那有些局促。 大林当然明白父亲来的用意,就把自己刚得的两块钱拍到父亲手里。父亲犹豫了一下,有些难受,有些酸楚,儿子也不容易,生活苦着呐! 父亲的手半天合不拢,也没有伸到大林面前,就那么干摊着,两枚大洋在老人柴火一般的粗砺不堪的手掌中静静地等待着,任何人都想把大洋紧紧地握在手中,只是这一握就等于拿走了儿子的血与汗。 父亲于心不忍。 “拿着吧,拿去用,儿子挣得不多,应应急,家里要不是急用,爸你也不会跑来。” 大林见父亲半天不拿手里的大洋,也懂得他的不忍心,很大方地劝父亲收下吧。父亲实在不忍拿大儿子土里刨食挣来的钱,让小儿子随手一掷,就丢在了海里,只好说了: “唉唉,好的,爸拿着,家里头,你二弟他——你别担心。” 父亲说的支支吾吾,前言不搭后语的,就算这样,大林也已经听明白了,生气地问: “又是二弟,他要这钱干什么用。” 父亲露出哭丧的神情,说道: “问他呢,他也不说,就在家里闹。” “不行,我这回和你一起回家去看看。” “你们兄弟俩别呀!” “不会的爸,我回去看看妈。” 父亲叹了一口气,低下了头,使劲吸溜了一下鼻涕,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。大林脱下外衣,绕到父亲身后,给他披上,又往下掖了掖。父亲看了儿子一眼说: “爸不冷,爸饿了。” 大林笑了,一手按在父亲背上,一手往前一指说: “走,爸,我带你去吃牛排,可好吃了。” “吃什么牛排啊,你爸牙口都松了,咬不动了,喝一碗粥就好。” 大林看着父亲,想他和妈不知吃了几个月的粥了。二弟怎么就那么不懂事,就这样了还伸手问家里要钱,还让父亲跑到上海来问自己要。过分!他不小了,来上海讨生活看看。 那年冬月的两块钱,大林一直记得,事后几次搬出来教训二弟,也提醒自己——挣钱,让家人都过上好生活。 沁心摘了一大捧玫瑰花,开开心心地跑向大林。 “爸爸”…… 第(3/3)页